心情烦躁的时候酒就喝得多了些,散场出门的时候,江成意已经有些醉了。
陈霄把人丢到副驾驶座,这才气喘吁吁地去开驾驶座的门,骂骂咧咧的:“操!老子今天非要把你丢gay吧里去不可!”
江成意仰靠在椅背上,笑得眼都弯了起来:“你丢哪都没用,男人喝多了又不行。”
“自己还是个Gay呢怎么这么没脑子,”陈霄暧昧地笑了一声,倒车出了车库,“你要是被日的那个,谁他妈管你能不能行。”
他没心没肺地调侃完,身侧的人却好半晌没有声音。
陈霄奇怪地扭头去看,正对上他掺着冷光的眼神,一愣:“……怎么了?”
江成意没出声,沉沉地别开眼,又被这个动作带起一阵反胃的晕眩,皱眉:“没事。”
陈霄有些莫名,却没再问,继续开车:“对了,过段时间文化中心那边有个艺术画展你去不去?”
“不去。”江成意闭着眼。
陈霄叹口气:“行吧。”
他打了方向盘开车上路:“其实要我说,你干嘛还给江棋那傻逼面子,明明都差不多撕破脸了还装个屁的兄友弟恭。还有你爸那边,他不是早就说了……”
江成意烦躁地打断他:“闭嘴。”
好心被当了驴肝肺,陈霄气地长按鸣笛:“操!老子他妈欠的!再管你我就是傻逼!”
“……开你的车吧。”江成意心里也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,于是笑了起来,又闭眼靠回了椅背上,“下个月出国之前跟我说一声。”
俩人相识多年,陈霄早就习惯了他这幅狗嫌的脾气,也没真生气,只呸一声:“最近影视那边行情不好,别跟你家老头硬刚。”
“知道了陈妈妈。”
“滚你个蛋!”
陈霄骂虽骂,但到底是把人送到了别墅,等刘姨开了门,他把人一丢,这才神清气爽地吹着口哨开车走了。
别墅很大很空,从栅栏外修剪整齐的一草一木到房角砖缝的一尘一土,无处不透着贵气精致。
江成意也没像别家的二代一样养一群管家保姆佣人什么的,只长期租了个保洁阿姨,两个人住着这么一整栋别墅。
刘姨从他十八岁搬家那年就跟着一起住了过来,平日里也把他当半个儿子照顾,见人喝醉酒顿时有些着急,把人扶回卧室躺好之后,匆匆就去了隔壁楼的厨房熬醒酒汤。
阿卡莎的酒后劲很足,刚散场时还没觉得,只路上耽搁这么会儿,酒劲就已经成倍地汹涌。
江成意忍着胃疼闭眼躺了一会儿,只觉得口干舌燥,懒了好一会儿,才拧眉决定起身,想要喝口水。
但刘姨走得太急,忘了给他倒一杯水放床边。
江成意皱了皱眉,也没按铃叫人,下了床准备去客厅里倒一杯。
他刚扶着墙推开门出来,正和厅堂门口蹲在大花瓶前的一团乌漆嘛黑的身影对上了视线。
两个人一起愣住了。
薛燃是眼看着这人怎么醉得死狗一样被扶进去的,完全没想到他会出来,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,走也不是,站也不是,于是就这么直愣愣地盯着人看。
江成意酒醒了一分,迅速眯起眼,回忆了半晌才想起这小孩儿是谁。
薛燃不知道是在干些什么,发梢有些汗湿,依旧蹲在花瓶边,如临大敌地瞪着他。
下午去了趟公司,江成意穿得就没那么败类,只一件简单宽松的灰蓝色衬衣,大概是嫌热,领口开了两颗扣子,露出形状清晰的锁骨。
他朝这边望着,面色冷淡到有些苍白,但大概是醉酒的原因,眼角有些泛红。
薛燃一咬牙,犹豫着站起身:“我……”
“怎么进来的。”江成意倚着门框,冷冰冰地问。
薛燃抿起嘴角,沉默片刻:“□□。”
好一会儿,江成意才笑了声,边走边漫不经心道:“基因遗传得不错啊,你爸偷钱,你要偷什么?”
薛燃迅速抬起头,目光里涌起怒气,喉间动了动,声音很低:“我来拿上次丢在这里的东西。”
江成意扯扯嘴角,随意撞开他的肩膀,从桌子上拿了个玻璃杯,垂眼倒了杯水:“管你拿什么,滚出去。”
薛燃闻到他身上浓重的酒味,目光追着,看他把水倒得洒出半杯去,皱皱眉:“我还没有找到。”
江成意没说话,喝了口水,抬起眼,直白冷漠地打量着面前的人。
小孩儿年纪不大,只到自己肩膀这么点儿高,长得倒是白白净净,眼睛挺漂亮,仰头看着自己时,目光深而亮,里面含着明晃晃的排斥和警惕。
“三分钟。”他忽然开口,在薛燃愣了一下的神色中,没什么表情地移开视线,喝了口水缓解胃中绞痛,“找不到也滚。”
薛燃反应过来,咬咬牙,没再看他,把书包一扔迅速弯下腰开始摸索。
玫瑰别墅之前的主人是江老太爷。
上亿且价位仍在攀升的别墅,被当做十八岁成年礼说送就送,当时惹了一群的红眼。当时在场的江燕只冷笑一声,在一片或真或假的恭贺声中砸了门直接转身离开了。
但江成意却并没什么所谓,连敷衍都懒得,只随手把转交的各种乱七八糟证件随手一扔,就随便进了间屋子睡觉醒酒去了。
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,住了这么三四年来,屋里的摆设硬生生一点都未变过,依旧是上世纪欧式贵族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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