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夜。
经过白天一天的忙活,最后一起连环杀人犯悬赏案正式结案,事件圆满落下帷幕——
才怪。
最后一起悬赏案的诅咒师,纸术士羽音英之被关押在“仓”的监狱内,等待着明早最后的交接结束后,就会被五条和栃木带回高专。
今晚是最后的机会。
鸣瓢走在空旷的走廊里。
他还记得在“井”中世界里,栃木问他的问题。
“你是一个会为承担自己行为责任的人吗”。
一时兴起也不可能是这么个兴起法,问出这种问题显而易见指向性已经十分明显了。
我已经被盯上了。
鸣瓢冷静地想。
然而,截至目前为止,全部七个悬赏都已经结束,要搜索证据的话,证据也都全已经烟消云散,无从查起。
只要鸣瓢当做什么事情没有有发生的话,一切都可以过去。
诅咒师交回到五条局长他们手里,应该也是死刑吧。
他猜测着。
咒术界是个什么情况他不是很清楚,但从诅咒网站上看,大家对五条悟讳莫如深的样子,被抓捕的诅咒师应该都是难逃一死。
不甘心。
尽管已经能遥想到诅咒师的下场,但无法手刃仇人为女儿报仇的熊熊烈火灼烧着鸣瓢的心。
如果诅咒师没有死在他的手中的话,他是不会甘心的。
所以在两个选项之间——
一,把诅咒师交给五条处理,把自己摘出。
二,以自己为代价,去亲手把诅咒师杀了。
他选择了后者。
再转过一个弯,前方就是关押仇人的监狱了。
鸣瓢在心中默念着。
多年的心愿就要在今天实现了。
从他了解到这个世界背面的真相,一步步晋升成为室长,确定人员发布悬赏,到如今他终于走到了最终的真相面前。
一向气定神闲的他脚步居然有了微微的颤抖,仿佛脚踩的不是地面而是棉花。
各种情绪在他脑内交错,一时间他说不清自己到底是兴奋还是愤怒,亦或者可能还有一丝丝恐惧在其中。
走到分岔路口的鸣瓢脚步一转,走向了直达真相的道路。
四十米、三十米、二十米……
像是要接受走上刑场的死刑犯人,鸣瓢也在心中为自己倒数道。
十米。
没有门窗的走廊内传来一丝微风。
有看不见东西向鸣瓢袭来,轻轻搭上了他的手腕。
这种熟悉的感觉是……
鸣瓢略带诧异地看向前方。
他的声音依旧是低沉而温柔,和在“井”中世界并无二致。
“栃木,你不该在这里出现的。”
在里面等着我杀了诅咒师再把我抓住,我也不会有怨言的。
你是想逼着我选择另一个选项吗?
鸣瓢的声音中带上点嘲弄:
“呵呵呵,‘我只是过来逛逛,确保明日交接,例行公事’,你是想听到这样的答案吗?”
是的,只要鸣瓢在这里退缩的话,以他室长的身份,一切都还可以糊弄过去。
“很可惜,我的答案是,不。”
鸣瓢从自己的腰侧取出一样东西。
他把枪口对准了栃木。
“我就是来杀了他的。”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一天前,五条和栃木家中。
“……事情要从鸣瓢室长的女儿,鸣瓢椋开始说起。”
本堂町缓缓道来:
“鸣瓢室长的女儿鸣瓢椋,一年前在家中房间神秘失踪,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线索,案件的进展也一度搁置。这个案子的档案至今仍然存放在‘仓’中,是一起未破解的悬案。”
五条墨镜下的眉头微皱:“鸣瓢,室长……是他借助室长的权限,篡改资料想要摆脱自己的嫌疑吗?他的女儿实际上是连环杀人犯案件的被害者之一,悬赏是他发布的,用来为女儿报仇吗?”
身为内部人员,而且职任室长,在资料里面动动手脚是完全做得到的。
如果是这样的话,为什么在五条和栃木拿到受害人家属的资料里面,没有鸣瓢的相关信息,也就说得通了。
本堂町摇了摇头,否定了五条的猜想:
“不是的,鸣瓢室长不是那种人。不是我夸张,如果他想杀了谁,根本不用这么麻烦,他只要动动嘴皮子就可以做到了。而且,他也不是那种做事毫不顾忌后果的人。如果仅仅是为了报仇,他是不会通过悬赏来雇佣诅咒师的,这其中的危害我们都是能想到的。”
诅咒一物,绝不是仅仅以报仇的理由就可以使用的手段。
“所以,鸣瓢室长一定有非这样做不可的理由。”
本堂町斩钉截铁地说道。
“他的女儿鸣瓢椋的失踪肯定是和诅咒师有着直接关联,大概率鸣瓢椋的失踪就是诅咒师所为。”
她回想起,医院里的富久田对她说的话。
医院病房内。
富久田温柔地看向陷入思考的本堂町:
“小春,你曾经做过外务分析官,应该也收集过犯人的思想粒子吧。”
“嗯对,松冈先生带我跑过不少现场。”本堂町肯定道。
松冈是老手外务分析官,对各种现场能做出及时有效的反应。
本堂町在他的教导下学会了不少东西。
“如果把咒力——”
富久田摊开左手。
“和‘罔象女’装置——”
富久田同时把右手摊开。
然后他将左右摊开的两只手合上,发出一声沉闷的掌声。
“类比一下,是不是就好理解多了?”
他看向表情逐渐明朗的本堂町:
“连环杀人犯杀害他人时,会留下杀意粒子,那么诅咒师杀害连环杀人犯时,会留下什么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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