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李仁爱长得一点儿也不像李乾顺啊……”
“李仁爱必是辽国契丹野男人的种!!”
身心俱痛的亡国之君李乾顺,趴伏在地,听着昔日自己的后宫妃嫔们那有理有据的说词,不禁狐疑起来。
他忍着痛,艰难地扭头,看向自己这位昔日拥有辽国大靠山的皇后。
此时,耶律南仙正无力地跪在赵吉面前,并不理睬后宫妃嫔们对她的谩骂指责。
救子心切的她,不停向赵吉苦苦哀求,请官家饶恕她那个冲动、不懂事的儿子李仁爱……
李乾顺看到耶律南仙并不反驳那些妃嫔们的指责,他不禁更加怀疑起来。
他忍着痛,艰难地问道:
“爱妻南仙,我有一事不明,临死之前,想弄个明白。”
耶律南仙闻言,扭过头来,十分不解地与李乾顺对视。
李乾顺有些难以启齿,但终究还是开口了:
“我记得大辽国乾统五年三月壬申,成安公主你下嫁于我,洞房花烛夜,却未见~落~红!”
“那夜,公主你对我说,你未出阁时,在辽国京城甚是喜欢打马球。你言:未~落~红,皆因昔日打马球时,骑马拉伤所致,真否?”
赵吉距离耶律南仙和李乾顺比较近,听得比较清楚。
他听到李乾顺的发问,眼前一亮,抱着吃瓜的心态,玩味地看向即便处于生命倒计时中却依然很美的耶律南仙。
“呜呜呜……”耶律南仙闻言,伤心至极,痛哭起来,恨恨地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:
“真!”
李乾顺还是有些怀疑,便又问道:
“爱妻南仙,当年你比太医诊断预测的生产之期,提前了二十日诞下李仁爱。可否是真的早产?”
“是、是、是!”耶律南仙异常气愤,声嘶力竭高喊道。
李乾顺皱眉,追问道:“我不想死不瞑目啊!请爱妻南仙如实相告,李仁爱真是我儿否?”
赵吉未等耶律南仙回答李乾顺,便抢先开口道:
“耶律南仙,你如实告知李乾顺吧!若李仁爱非李乾顺的亲生子,那么,朕还让他继承李乾顺的‘宁夏郡公’爵位做甚?”
“朕还留他活命,许其荣华富贵,做甚?”
赵吉的威胁,吓得耶律南仙的脸色瞬间苍白无比,她急忙大喊道:
“奴家对天发誓,李仁爱真是奴家和李乾顺的亲生骨肉啊,千真万确,日月可鉴!”
“我儿仁爱能否承袭宁夏郡公爵位皆不打紧,奴家求赵官家开恩,让他平安度过一生吧!”
耶律南仙的恳求,并未让李乾顺心中的疑虑消散,反而更加重了他的怀疑……
赵吉以李仁爱的生死,威胁耶律南仙,是有更为深远的政治目的的。
至于李仁爱是否真的是李乾顺的亲生子,赵吉其实并不太关心。
赵吉以前看过很多史料,记载着:辽国契丹女性很“开放”、社会地位也很高。
他看过的《辽史·后妃传》中,记载了多位辽国皇后临朝称制,如述律平(辽太祖后)、萧绰(萧太后)……
契丹人还有让家族女性主持祭祀的“奥姑”制度。奥姑的职责不仅限于礼仪主持,她还需要在婚礼中起到调解和指导的作用,确保双方家庭之间的和谐相处。可见,契丹女性在宗教与家族事务中的地位之高。
契丹人还有收继婚习俗,即父死子继、兄终弟及,如《辽史·公主表》载耶律阿不里公主先后嫁萧翰、萧幹兄弟。
赵吉在没穿越前,还读过宋人洪皓的笔记《松漠纪闻》,其中记载:契丹“妇贞~女~淫”……
这四个字的意思是,契丹妇女因为有了丈夫,反而还比较注重贞操,大多不会与其他男人乱搞;反而是未出嫁的契丹女子,她们可以骑马射猎、自由择偶、放荡不羁……
赵吉曾查阅过《契丹国志》,其中记载:契丹有一个独特的传统节日,叫“放偷日”。
在每年元宵节前后的正月十三到正月十五这三天内,辽国允许契丹人公然做贼三天,不论是瓜果蔬菜还是牛羊马匹,只要总金额不超过十贯钱的,去偷都是合法的。
更匪夷所思的是,在“放偷日”,契丹人不仅可以偷窃物品,连女子都可以被“偷”去当媳妇。当然,契丹姑娘们也可以“偷”汉子,即公开选择~性~伴侣……
至于耶律南仙在下嫁给李乾顺之前,她在辽国的“放偷日”中是否被“偷”,历史上并没有确切记载。当然,赵吉也并不想深究这些跟军国大事无关的陈年往事。
赵吉怀疑:耶律南仙和李乾顺提前商量好,故意当众演出这一场戏,好让他相信李仁爱并非李乾顺的亲生子,从而放过西夏的亡国太子李仁爱。
呵呵……
赵吉暗笑:这怎么可能呢?
无论李仁爱,是不是李乾顺的亲生子,其在西夏的崇高政治地位和独一无二的影响力早已形成了。朕必须“优待”西夏的亡国太子李仁爱啊!
如此,才能在一定程度上减少西夏民众反抗的理由,让天下人看到朕的宽仁,更有利于宋军在西夏境内站稳脚跟,让西夏之地的各部落军早日归降。
反之,如果耶律南仙公开承认了李仁爱并非李乾顺的亲生子,那不就让大宋失去了一个重要的政治筹码吗?
故此,赵吉拿李仁爱的性命作为要挟,步步紧逼。
耶律南仙不得不当众坚称:李仁爱绝对是她和李乾顺的亲生儿子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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