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5年10月19-20日
“现在,刘君的死,检察院那边已经向法院申请撤回起诉,很快检察院会将案子退回到局里,让我们补充侦查。时间不等人,这个杀死刘君的凶手,我们必须尽快抓捕落网。也许到那时,所有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。”曾勇向队里的同事安排完任务后,站起来作最后的动员,“大家按照分工,尽快行动吧。”
刘君的死,让队里的同事把精力再一次拉回到周锐被害案上来。萧郁虽然没有参加那次行动,但也大体听说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:余岚在看守所里被陷害了,她将录音的事情告诉了自己的律师,律师又主动上报给警方。
当警方以吴琼的丈夫为诱饵来到交易地点时,刘君已经被人杀了,箱子里的现金也一扫而光。尽管警方倾向于认定这是一起意外,有人可能在刘君提着箱子来交易的时候,盯上了他,随后抢劫,刘君不肯把钱交出去,才导致他的意外身亡。尽管这个说法也算得上合情合理,可萧郁总感觉这件事情未免太过巧合了,从偷偷放出监控视频,再到在监狱中委托人录下余岚的话,如果都是这个刘君所为,那此人理应是一个行事十分谨慎的人,没道理在这件事上栽跟头。
会议室内人群散去,萧郁的思绪被拉回来,她紧追几步追上走出会议室的曾勇,“曾队,我今天想去调查一个人,希望您能同意。”
“今天是怎么了?你倒是学乖,知道主动请示了。你要查什么?”
“余岚的辩护律师,在法庭上请了一个证人,这个证人是清远镇上的派出所所长。之前,我去那出差的时候,曾去到那个派出所调查文件,他不在,跟同事说自己在南方参加一个战友会。可我已经联系过了那边,的确有战友会,但他并没有参加。也就是说,他一开始就在撒谎。我怀疑他离开清远以后,就直接来了这里。”
“他有说过自己为什么来这吗?”
“他的儿子是余岚以前的学生,这次来参加新书发布会,没见到她,便想着先暂是留下来。老姜——就是那个民警,为了让儿子回去上学,才过来的这里。这倒算是个说得过去的理由。那天晚上跟您聊过后,我去酒店找他。大堂经理说他外出去吃宵夜了。后来我调查酒店监控,发现一直到凌晨四点,他才回酒店。这距离他离开酒店,过了整整六个小时。”
“那这顿宵夜吃得可有点长啊。”曾勇深思,随后他又夸奖萧郁,“看来,你私下做了不少功课。”
“是。我想知道老姜来这里的真正目的。我也怀疑过,刘君的死会不会和老姜有些关系。如果余岚不是凶手,那么刘君的死,就像是有人在暗中帮助余岚,让案件重回局里调查。”
曾勇同意萧郁去调查,前提是她的本职工作也要兼顾好才行。“还有,以后面对检察官,你的态度要改改,就算不同意他们的观点,也要含蓄一点。”他走进办公室前,对萧郁叮嘱道。萧郁知道,如果继续待在警局,自己早晚都要学会这一套话术。有时,她常常觉得自己不肯屈就讨好别人,打小就形成了。“话术”这东西,她死活学不来。
父亲打来电话,她知道求父亲办的事情应该有结果了。
在法庭上,她听老姜提起那档采访,便上网去查搜索关键字,想要找到那期读书节目。不出她的意外,那档读书节目在三年前播出了最后一期后,就停播了。余岚只好想办法联系电视台,问还有没有节目的拷贝。她记得自己的一个表叔就是在台里工作,便委托父亲找上这个表叔,一来二去之下,要到了一份数字拷贝。
“你赶得是时候,电视台目前正在把一些过去的老节目数字化。你要找的那个读书节目因为停播了,本来数字化是在排在后面的,你表叔找人,提前做了一份数字的拷贝,你的邮箱是多少?”
萧郁把邮箱地址发给父亲。一整个上午,她一边工作,一边刷新邮箱,但始终都没有新的邮件。她差点就要打电话给父亲,让他问问表叔什么时候把节目发过来,转念一想毕竟是托人帮忙,还是算了吧。本来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,中午从食堂打饭回来后,电脑右下角弹出一封新邮件提醒。她顾不得打开饭盒,直接将mp4格式的视频下载下来。
毕竟是十几年前的老节目,节目的画幅比例还是4:3,像素也模模糊糊。整个节目时长有32分钟,通篇把节目看完后,她这才理解老姜在法庭上说这节目虽然余岚没有接受采访,却意外取得了成功的意思。主持人许静开篇就说:
“这是一期特殊的访谈节目。特殊在这期节目的被访者余岚,因为某种原因,到最后并没有参与到我们的访谈中来。但我们没有放弃访问,我们找到了被访者身边的同事、朋友和她的学生,试图让他们为我们拼凑出一个真实的余岚。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我们无法采访余岚呢,请收看我们接下来的节目。”
这档节目的拍摄手法的确很奇特,尤其是放置在十一年的背景下。开篇就是一段用摄像机偷拍下来的镜头,余岚被前夫拽着上了车,采访于是中断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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